长夜与故人同在

面向未来,背对过去
没更新就是在狒狒14

阿司匹林

又开了新坑【。


 

我随人群缓缓移动,尽管来的人并不多。来客脸上大多都没什么表情,木然的公式化的将白菊放入亡者的身旁。

这天原本是下着雨的,淅淅沥沥随着汗液混合着蒸发。衣服因此黏在皮肤上弄得身体很不舒服。我烦躁地脱下衬衫外面的黑色正装,把它搭在左手小臂处。灵台上摆有去世的人的黑白照片,不难看出是个长相英俊的人。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,刘海似乎克服了地球重力一般以奇怪的角度飞扬——某人曾解释说那是使用了大量发胶的缘故,唇边带有一丝微笑,但并未使人感到亲切,反而觉得生疏。不过某人也说过:“他那个人,本来和谁都保持一段距离的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某人的黑框眼镜里面嵌着的镜片反了反光,所以我没有办法看清他的眼神。我又注意到他的嘴角向上扬起,用不算太大的角度。我猜测他说这话时一定在想着什么温暖幸福的事,不然的话不会用这么类似于向往的语气和神情的。只可惜直到他死,我也再没听他提起过这个人。哦,我忘了,还有一次,他蜷缩在沙发里对我说:“如果有一天那个烦人的上司死了,请替我给他的墓前放一束鸢尾花。”

和我说完这话的不久,那个人就死了。而我,第一次见到他口中的“烦人上司”,就是在某人的葬礼上。那天同样下着雨,他和家人没什么联系,前来悼唁的不过是他的几个部下们以及他的上司。我是那场葬礼的唯二女性。另一位女性与我不同,她将长发挽成一个高高的发髻,同时露出光洁的额头,有着傲人的身材,任何一个普通人站在她的旁边都一定会黯然失色。我猜测她应该是个女强人,就像某人的母亲一样。不过凡事皆有例外。这么一个富有光环的女士为旁边的男性撑着伞。说起来,那位男士毫不逊色于那位女士,极富领导气质以及领导者应有的威严——尽管他是微笑着的。他向我走开,伸出左手:“您好,您就是伏见君的亲属?”“啊啊,是,我是他的表妹。”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朝我走过来,我惊慌的回答,同时礼貌地和他握手,“阿耶,阿耶大贝……您是……?伏见的上司吗?”“……对,我是他的上司。”他顿了顿,示意旁边的女士不必再为他打伞。他完全暴露在雨季,任凭厚重的外套被雨水打湿。镜片上也沾了水,他的视线或许也因此模糊,然而他仰头类似远目的表情又似乎表示这些雨水并不碍事。沉默了许久,他说:“真像是那一天呢。”“欸?”“他正式工作的那一天。”他笑着回答,尽管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平静,“那天的雨也很大。伏见君……嘛,算了,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不说了。抱歉,浪费了您的时间。”“啊,不要紧的。说起来,他有说过您是一个‘烦人的上司’呢。”我试图找一点话题尽量使气氛不那么尴尬。他回答:“哦呀,伏见君在这方面一直都对我相当不满呢。”他看我满脸的疑惑继续说:“他老是抱怨我压榨劳动力。”“啊啊,他对什么东西都觉得烦呢。”我感叹到,同时发现有个人跌跌撞撞地闯入这里。他也看见了那个人,对我说:“那么,我先告辞了。”

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,也是最后一次。再之后的见面便是这场葬礼。他的副手——我现在才知道那个出色的女士是他的副手,告诉我:“他特地嘱咐过我,如果某一天他不在了,一定要你带着鸢尾花来悼唁。”“伏见也曾经跟我说过,要我代替他给你们早逝的上司献上一束鸢尾花。”我捧着手里的花束,“他们两个对彼此真是了解。”“说的也是。”

接着是灵柩被运往墓地,在牧师公式化悲伤的悼词中入土。

在整个过程中,我都在想着另一个人,他的坟墓就在这个刚刚入土的人的旁边。作为一个旁观者,他短暂的一生中至少有大半的人生是我所看到的,而剩下的小半,则是由更多的人所参与所见证。我相信那是由梦和真实所构成的,名为“伏见猿比古”的一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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